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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代邪神

一代邪神

Author:植道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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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ntroduction
上古之时,人族威压八荒,所向无敌;而今,却是遍地凡人,满目蝼蚁!林秀,原名林木,太岳城城主之子,身世尊容,本该锦衣玉食,富贵一生,不曾想竟因一个听上去极为荒谬的理由,身陷囹圄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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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

  “贱种!还不赶紧给老子滚起来!是不是想死了?”

  “该死的,你他妈是聋了吗?”

  中土天策州,越国以东,太岳城。

  城主府大狱之内,两个衙役正在对着牢房中,一道宛若死狗一样蜷缩在墙角的枯瘦身影,满脸晦气的吆喝着。

  不过,牢房角落处的那坨东西,却是一动不动,没有半点反应。

  “妈的!是不是又想找打?”

  “不好!这贱种该不会又整什么幺蛾子吧?今天可不能出了岔子!”

  “对对对!”

  两名衙役说着,也顾不上摆脸色了,赶紧快步走进牢房中,将墙角的那坨东西提了起来。

  那是一名干瘦的男子。男子身上穿着件褴褛污黑的囚衣,整个人死气沉沉,面庞遮在散乱的长发之下,看不真切。

  一名衙役伸手在他鼻尖探了探,放心的舒了口气道:

  “没事,只是昏过去了。”

  “妈的!吓老子一跳!走吧,一会儿就要开始了。误了时辰,城主会扒了咱俩的皮的。”

  “嗯,走!”

  两名衙役拖着那名半死不活的男子,匆匆朝外走去。

  监牢内,其他囚犯看着这一幕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。直到两名狱卒走远,才有人叹了口气道:

  “谁能想到,当初号称太岳城第一公子的他,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啊。如此活着,倒还不如死了算了。”

  “哼!死?他又不是没死过?最初那几年,这林木前前后后,可没少寻短见!不过他那狠心的城主爹,舍得让他就这么死吗?”

  “是啊!这家伙活着,可比死了有用的多啊!”

  ……

  太岳城城北大青石铺就的广场之上,此时,已经筑起了三丈高台。台上,城主、将军、以及太岳城各家族族长,都已经依次坐好,面色严肃无比。

  除此之外,还有一些太岳城的小辈,有男有女,都是太岳城的显贵骄子,不是达官贵人之后,就是出自巨富之家。

  在台下,黑压压一片,整个太岳城的百姓,都已经云集在此处。放眼望去,到处都是攒动的人群,嗡嗡的议论声,不断传出。

  “你们说,城主对林木那个小畜生是不是还有感情?这个月可是已经第三次祭祀了,为什么还是没有求得甘露?”

  “我看就是因为城主舍不得对那个小畜生下重手!”

  “哼!要我说,就应该直接宰了这个祸胎,这都十年了!我们太岳城,要不是因为这个小畜生还活着,怎么会天灾人祸不断!”

  “听说过几天,就会有仙人来我们太岳城挑选仙苗。若是这个祸胎还活着,他的晦气,一定会连累到我儿。所以,今天一定要让城主杀了他!”

  “不错!说的对!”

  ……

  这时,广场之外突然传来了一声高喝:

  “祭品到!”

  广场上的人,上至高台上的城主,下至普通百姓,都纷纷转头寻声看去。只见,两名衙役正拖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影,快步走来。

  沿途经过人群,城内百姓都如同躲避瘟疫一样,神色厌恶的朝后退着,唯恐避之不及。

  两名衙役闷不啃声的沿着城内百姓让开的道路向前走着。这时才看到,在广场的中央,居然跪着一座宛若金铁浇铸的人像。

  人像之上,密密麻麻,镌刻着很多模糊的字迹。那是一种古老的字体,时至今日,不知历经了多少风雨,残缺不全,已经无法拓印解析。

  “贱种!跪下!你跟这人族罪人一样,都该千刀万剐!死不足惜!”

  一个衙役狠狠踢了人影膝盖一脚,人影双腿一软,跪在了人像面前。身体摇摇晃晃,毫无生气,就像是随时都会彻底倒下一样。

  “大哥!”

  看台上,那些小辈最中间的位置,站着一个明眸皓齿的姑娘,她似乎骨子里带有一股清冷之意,让人不敢靠近。

  女子望着台下的目光显得复杂无比。有不忍,有无奈。

  这女子,正是太岳城城主之女林瑶。

  十年来,她已经目睹了好几次同样的场景,只是至今,她依旧不能平静的看待这一幕。

  那跪在人像面前的人影,正是她同父异母的大哥,林木。是她曾经都没有勇气,跟其搭话的存在。

  林木是城主独子,仪表堂堂,若是没有意外的话,他将来会顺利继承城主林千秋之位,成为这太岳城之主!衣食无忧,富贵一生。

  可是这一切,从十年前开始就变了。仅仅是因为一个她认为十分滑稽的理由。他那不苟言笑的大哥,被打落凡尘,身陷囹圄,成为了这太岳城,人人唾弃的存在。

  “带祭品!”

  这时,那所谓的祭祀本该已经开始,看台上的老奴却又是一声大喝。

  林瑶美眸一凝,下意识的朝着人群外看去。果然看到,另有两名衙役,正押着一名浑身抖若筛糠的美妇,快步走来。

  “是,是大娘?怎么可能?爹!”

  林瑶难以置信的回身看向身后。在那里,正端坐着一名面色阴厉的中年男子。

  他身上华贵的服饰,预示着此人,正是太岳城最尊贵的人物,太岳城城主林千秋。

  “不,不要,不要,林千秋,你不能这么对我,你不能!”

  美妇的脸色仓惶无比,越是往前走,脸上越是没有血色。尤其是看到人像前,那道被折磨的已经不成人样的身影,更是直欲瘫软在地上,全靠两名衙役拖着。

  十年来,她小心谨慎,尽管明知他的儿子在受苦,却仍旧不闻不问,不敢有一丝逾矩,甚至连这个儿子的面都不敢见,就是因为她怕这一切,会牵连到她的头上。

  也是因为此事,她每天不知被多少人暗地里嘲笑指责。说她不配做一个母亲,说她无情冷血。可是,她只是一个小女人而已。她也怕死,她怕的每每都夜不能寐。

  她只想就这般,苟且偷生的活着就好。

  谁知,这一天却终究还是来了。

  太岳城大旱,三次求雨无果后,林千秋为了安抚太岳城百姓焦虑的情绪,还是决定不顾她的死活了。

  “千秋,千秋,你已经毁了木儿,为什么?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!林千秋,我求你,放过我,放过我,好不好?”

  美妇越想越是不甘,越想越是无助,忍不住嘶声力竭的朝着看台上的那道人影央求道。

  迎着无数人的目光,林千秋面无表情的缓缓起身,走到了高台边沿,注视着美妇道:

  “若我林千秋,只是一个普通人,那我们一家三口或许会过的其乐融融,美满康泰。只是,我除了是你的丈夫,是木儿的父亲,我更是这太岳城的城主!我首先要做的,是为这太岳城考虑!是为这一城的百姓考虑!宣儿,对不起。我不求你能理解我,也不求你能原谅我!但我林千秋,问心无愧!”

  “好!城主说的好!”

  “城主,我们支持你!”

  “太岳城有城主这样大公无私的人,我们今后,一定会越来越好的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林千秋话音落下,台下的白姓已经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。欢声雷动,一个劲儿的呐喊高呼。

  林千秋目光中闪过一丝冷淡,朝下招了招手,嘴角带着笑意,转身又坐了回去。跟太岳城的这些愚名打交道,一些手段,他早已是信手拈来。

  看台上的老奴会意,向前一步,高喝道:

  “祭祀,开始!”

  一名穿着魔神服饰,浑身古古怪怪,宽袍广袖的神婆子,嘴里念念有词,拿着一个血色臂骨,跳大神一样,窜上窜下,围着人像跳了起来。

  这十分滑稽的一幕,全城的百姓却是鸦雀无声,目不转睛的看着。

  “啊!!”

  美妇这时,却是突然嘶声吼了起来。声音尖锐刺耳。

  不远处耍猴一样跳大神的神婆子,被吓了一跳,猛的一个趋趔,差点摔倒。

  不远处的衙役一皱眉,就要上前制止,林千秋目光微沉,轻轻摆了摆手。衙役赶紧转身,又退了回去。

  许是这些年压抑的太狠了,又或是真的对林千秋失望了,美妇就像个疯子一样尖叫个不停。

  这时,人像前的林木,像是被吵醒了一样,突然转头朝着美妇看来。

  透过杂乱的发隙,林木怨毒无比的目光落在了美妇身上,沙哑的声音透着死寂般的淡漠,有些分辩不清。

  “为什么不省点力气,不怕待会儿喊不动了吗?”

  美妇如被遏住了喉咙一样,呆呆的转头,正对上了一双饱含怨毒的眼睛。半晌后,美妇掩嘴轻呼一声,不可思议道:

  “木儿,你,你还可以说话?”

  她早就听说,她这个儿子的舌头,应该是在三年前的一次祭祀中,就被拔掉了才对啊。

  “不错,他怎么还能说话?”

  “这个祸胎的舌头,明明被拔了,这是我亲眼所见啊!”

  “祸胎!果然是祸胎!”

  周围的百姓,也跟炸了锅一样,嘈杂的声音充斥在广场之上。

  远处看台上,包括太岳城城主林千秋在内的太岳城显贵,也都是皱眉不已,目光紧紧盯着人像前的林木。

  林木扭了扭脖子,竟跟没事人一样起了起来,自嘲一笑道:

  “我原本对你,还抱有一丝幻想,没成想却是也破灭了。”